2013年12月18日 星期三

【soliloquy】不說

媽媽嘴巴都不說 她其實擔心無比
女兒嘴巴都不說 她其實困窘無比

帶著善意,謊言隨之成形,成為安慰彼此的甜蜜糖漿
誰都不想打破虛構的假象,

不想讓擔心、困窘,破壞令人安心的溫暖氛圍。

其實,媽媽擔心女兒的好勇逞強,讓自己步入無可收拾的情境。
其實,女孩困窘的差點失去自尊,讓自己步入無可收拾的情境。

誰都不想說這個事實,沒有人喜歡擔心沒有人喜歡困窘,
無可收拾的情境正逐漸成形,誰也沒有查覺。

2013年12月17日 星期二

【Short Story】結婚誓詞

她坐在咖啡館裡靠窗的位置已經約兩個鐘頭了,這些時間裡,她不是轉頭看著窗外發呆,就是喝著咖啡,用筆輕敲桌上那張白紙。

那個沒有雲的藍天,他們坐在熱門的觀光景點,因為他說這裡有多浪漫,所以她耐住性子忍受過多的人群和熱氣,再忍耐一下,也許等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她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女孩,也可能因為如此,父母總是呵護有佳,順順利利的上了好學校,師長們也寵愛聽話的她,一直到畢業出了社會,透過父母的安排,在一家小公司工作,安安靜靜安安穩穩的職位,配上乖乖巧巧聽話的她簡直不謀而合。

一切如此安穩,閒暇的時刻跟幾位大學同學一起相約聚餐,吃吃下午茶、晚餐,在準時的時間裡回到家,他總是不用讓人操心。

沒過多久就傳出她要嫁人的消息,對象是爸爸朋友的小孩,經過雙方家長介紹,剛好男孩也喜歡乖巧聽話的女孩,女孩覺得這男孩蠻順眼貼心,交往後,男孩也沒令她失望的貼心溫柔。

她很少說不好。

她總覺得當她回答「不好」這兩個字時,麻煩就此開始,嘮叨也隨之而至,有人幫她規劃好行程也沒什麼不好的,還有多餘時間去吃吃東西、逛逛街、做做指甲,男孩想去哪旅遊,她只要知道去哪、該穿什麼衣服就好。

這樣很好,她想,不去想其它可以說「不好」的事。

有什麼是讓她想對所有的好說不好的事呢?她歪著頭一時半刻也想不出怎麼回答。

喔喔~她記得她聽到朋友們自助旅行的經驗,她的眼睛閃閃發光的想像,想像自己一個人身處莫生的慌張感;她看著電視裡,登山的旅人拿出背包的餐具、火爐,在荒野中升起營火時,想像自己同時緊張側耳聽著森林暗處的窸窣聲;這一切的想像,在她悄聲説「哇~」的同時,和著熱茶一併吞下,彷彿不曾出現過一樣。

再兩天要舉辦婚宴了,婚顧提醒她要盡快寫婚禮誓言,那可是交換戒指的重要前戲,可不能說聲「好」就能應付過去的事項。

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出要對新郎講的誓詞,好像,平平順順安安靜靜的走到這一刻,她記得去過哪看過什麼景色吃過什麼東西,除了多一句「謝謝」,她再也想不出什麼要對男孩說的話。

不能說「我願意」就好嗎!?腦怒的她這樣想著,依舊輕敲手上的筆。
她突然想到有個文筆極佳的好友,也許,也許可以幫她這個小忙寫寫婚禮誓詞,她不加思索的去了簡訊要求著,朋友勉強的答應了,瞬間,她像繳了功課的小學生歡欣鼓舞起來。

她收拾筆記本、錢包、耳機還有手機準備放入包包離去,突然撇見手機有個好友傳來未讀簡訊,簡訊內容是這樣寫著:「不好意思,我有張去歐洲的機票,因為臨時有重要事,需要轉售,可以幫我問問誰想要嗎?感謝!」

她望著手機簡訊怔了怔,迅速回覆:好。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再補充回覆:我要!

腳步,不能前進也不能後退,像是被施咒一般立定在原定,深陷泥淖不能動彈,焦慮的全身發著汗、手指發抖,不斷握緊再放開,用力的指尖都發白了。

這次,她沒有詢問爸爸媽媽老公老闆或是其它人。

她只是對這個簡訊詢問說了聲「好」,接下來的選項裡,她都對著突如其來的旅行選擇說「好」。

爸爸媽媽老公老闆或是其它人的問她;這個選擇好嗎?
她說:「好」,回答的堅定無比。

她對著賣她行李箱的店員說好、她對著機場臨櫃人員說好、她對著另個國家的鐵路人員說好、她對著旅館的服務人員說好、她對著市集裡的小販說好、她對著賣她紀念品的小販說好。

無比自由,她感到相當的好,即使為了賺旅費,她必需窩在餐廳後面洗著髒碗盤、蹲在草莓田裡瘋狂採收著,直到手指都粗糙了,她還是感到相當的好。

偶爾,她抽空撥個電話給爸爸媽媽老公老闆報平安,他們問她:回家好不好?

她說:「不好」,回答的堅定無比。


2013年12月14日 星期六

【soliloquy】收藏

很久沒有見到你了,

這其實是謊話。

你常常出現在我腦海裡,一次次復習你的表情、動作還有說話的語氣聲音,但,是實上,你早已離開,離開我的生活圈,沒有人會再說出你的名字讓我聽見,

那天無意看到你,你完全沒有變化,跟當時我們相處時長的一樣,你的頭髮、眉毛、眼睛、手臂到鞋子,我像看一個收藏品的方式將細節一一看進眼裡,當時的回憶,帶上當時的空氣與溫度瞬間讓我回到過去,我定在原定無法動彈,直到突然想起要呼吸般,用力喘氣才把自己帶回。

當然,我也想起時光變化的那刻,在那些爭吵過後我們形同陌路的冰冷,連名字,也不肯好好記住的憤恨。

會捨不得嗎?
會吧,但我捨不得的應該是自己,當時為愛不顧一切、勇往直前的自己,分不清楚對或錯,就衝動的自己,而那個自己也許也隨這一切傷痛,收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

我所記得的收藏的,是我當時擁有的美好回憶,放在收藏的盒子,再封上蠟,用想念仔細端詳。




【soliloquy】爭吵

擅長遺忘,尤其在吵架時最易看的出,在惡語相向的那一刻,所有美好的相處回憶,瞬間如泡沫不見蹤影,過往甜蜜又迂迴的話語,在那瞬間,變成犀利刻薄的串句,總會在那個狀態下,驚呼平常講話緩慢甚至有點結巴的自己,怎能如此快速使用唇舌釀出傷人字句。

因為不甘、委曲,而產生過多的憤怒,像壓力鍋爆炸般,無可收拾的造成雙方非傷即殘。

這是我嗎?
在所有脫口而出覆水難收的話語後,心裡小小的對不起與懊悔偷偷的在腦袋裡迴響,若是我用溫柔包容的話語來建構溝通程式,也許就不需要再耗費過多的心力,重建彼此和平的國度氛圍。

嘴巴,其實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惡毒,還要無法控制,甚至倔強的叫人搖頭,從上揚的微笑到緊抿著唇,只稍在那瞬間,我們變身成電影裡最安暗的角色,縱容心底裡最偏激的人格上場當打手。

經過兩敗俱傷後的爭鬥,我們退縮在自己所屬的角落裡無力說任何話語,任憑後悔、傷心化成眼淚交織在臉龐,誰也不想先釋出善意伸出手給予對方溫暖,我們都在等待,只要對方稍稍收起武器,另一個對方隨即奔去擁抱,然而,我們的自尊如同盔甲般,保護我們也阻礙我們前進,甚至連眼神也可以隱匿。

多數的時間裡,我看著你,在思考你的行為模式,想找出更能瞭解、更能美好相處的方式,我討厭不守時與不守信,這在自己的人生法則裡,是所謂的教條,沒機會也沒理由必需不尊守,愛遲到與說謊的天性,將這法則衝撞的殘破不堪,最後僅用自尊來保守餘下的空間,退卻再退卻,退到無路可退時只能用憤怒來一搏,兩敗俱傷,顯而易見。

這是我們樂意架構出來的理想世界嗎?

2013年12月5日 星期四

【one day】冷天

冷天
在那個瞬眼降低的溫度
那個身體開始發抖脖子緊縮的那刻 才真的覺得冷
在那個寂靜的空間裡 冷空氣和孤單細細小小的爬上毛細孔
任何一處都無法閃躲
即使拉緊衣服還是忍不住嘴角打顫

突然 不可預期想起的 是你在口袋裡溫暖我的手的你
那個曾經 像遙不可及的距離 像看的見卻永遠無法前進的距離
手握緊 握住的是冷冽的空氣 突然間 我想起你的側臉

但 僅僅如此
再近一點 也許 連這又冷又孤單的空間
也無從讓我躲藏

2013年11月19日 星期二

【Short Story】家的故事


在那個小小的巷子旁,有一些群聚的小吃攤販,沒有招牌也沒有叫囂,有的只是老闆們親切的問候,還有再熟悉不過的餐點。

其中一個小吃攤裡,不管風雨,總時準時在11點開始做生意,一直到深夜,特別受歡迎的是那碗熱騰騰的米粉湯,再冷的天裡,也能讓人連汗都可以和進一同喝下呢。

乳白的大骨湯沸騰的冒著熱氣,氤氳的水蒸氣後頭總有一張美豔的女人臉,瓜子臉上掛著美麗的彎眉,她還有個醒目的紅唇,你以為她張嘴會送你一個飛吻,事實上,她帶著外省腔的聲音只想問你魯肉飯要不要加滷蛋。

在她身切著肉片的老闆,粗聲的用台語問你還想要什麼小菜,你會注意到他的手臂有些陳年的刺青,沒有特殊的圖樣,像是少年想證明什麼的刺青。

這是一個八股又老套的故事,甚至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的那個故事。

還是女孩的老闆娘,是個出身小康家庭的好女孩,開朗又乖巧大家都喜歡她,她從來沒想過會遇上他,在那一段時間裡,她以為她的世界就是讀書、找個好工作、安份的嫁人,她從來沒想過未來。

還是男還的老闆,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孩,看不順眼的事就糾眾鬧事,講著義氣在自己身上畫下些記號,他從來沒想過會遇見她,在那一段時間裡,他以為這世界就是這麼糟,沒有什麼好思考未來的。

直到在那一場學生抗爭遊行,憤怒的他遇上迷路的她,那一瞬間裡,他的心裡有了平靜,她的眼裡看見多變的未來。

就如傳統電影、小說裡的如有雷同一般。
他持續他的紛擾世界,她為他哭紅雙眼,雙雙抱緊對方說要永遠,在這個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永遠的世界裡,他除了身體的印記外,還在牢裡打滾過幾年。

她如同所有的妻子一般,擁著孩子咬牙撐起一家生計,就用那個不起眼的小吃攤,就用那個老是被搔擾的美麗臉龐,數年如一日的站在那個巷口。

那個同樣的冷天裡,老闆娘還是一個人忙進忙外的給客人端湯上菜,沒瞧見身旁多出個人,差點讓她埌蹌,那個男人只說了聲我來,就逕自接過老闆娘手上的碗盤,從此沒再離開。

「說過要等這傢伙的,那就等囉~」老闆娘沒好氣的笑著說。老闆微笑著沒說話,只是哄著孫子吃東西。

這個故事只花了十分鐘說完,幾十年的故事用一碗湯的吃食的時間說完,過去的紛擾調和濃淡滋味。


因為愛情,男人找到真實的自己,女人拋棄了最初的自己,完整一段家的故事。

2013年2月1日 星期五

【Short Story】日本料理店的秋田桑。


在這座充滿各方移民的城市裡,有各式各樣的食物充斥在街頭巷尾,好像只要出了門就開始用味蕾馳騁這個世界的味道,不用花機票、訂旅館,當心街頭的混混打破頭只為了搶一頓晚餐的錢。

為了用最直接最快速的方式來滿足我們的口腹之慾,我們用這樣的需求之聲,讓有心人士將各地的食物味道慢慢的帶來我們所居住的城市裡,成為我們的鄰居。
我們捨棄了舟車勞頓的辛勞、捨棄了當地語言溝通的困難、捨棄了那個國度的飲食文化,在彈指之間我們透過食物神遊其它國度。

在食物進口的瞬間,閉上眼,電視上介紹的旅遊景點圖像歷歷在目,當你真開眼,微張著嘴,讓食物的香處通竄你的口鼻,「啊~就是這個味道呀!那個國家就是應該長那樣的!」儘管你連踏進那個國家的領土一步也沒有,你彷彿就許久不見再次重逢的那樣滿足。

就像你吃過用大量的醬汁淋上打薄的牛排,並在夜市的小蹬上穩著搖晃的桌子,在荷包蛋將熟之際,擠了鮮紅的人造蕃茄醬在鐵盤上,滋滋做響的聲音,你想起小時候爸爸帶你吃大餐興奮,你暫時以為爸爸說的美國味道就是眼前牛隻形狀的鐵盤肉。

「秋田桑!再來一份綜合握壽司,客人指定肉要切大塊一點,拜託了」秋田桑皺了一下眉頭,但因為他戴著口罩與帽子,遮氣他大半的表情,他只是點了點頭回應說話的人。

剛剛說話的人正在廚房與客人之間奔跑,老闆兼外場的忙碌讓他汗有如雨下,他不是不想多請個幫手來幫忙,只不過為了在競爭日本料理市場裡能夠多穩定些客源,他不惜花了些資金,請了一個透過朋友介紹說是哪家極有名的老字號日本壽司師父的徒弟。

日本也沒去過幾回的老闆,聽介紹人說那家壽司老店可是有百年的歷史,專門只接達官政要的客人,沒有人有權可指定吃什麼,只有廚師可以告訴客人只能吃什麼,當然,端上來的菜色沒有人可以挑剔,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還在張口喘氣的生魚片,還是會用觸鬚粘住你舌頭的烏賊握壽司,不管你喜不喜歡害不害怕,你只能和著壽司醋飯一口吞進去嘴裡,沒有人會質疑這家被全家評鑑的星級老店。

於是,秋田桑被邀請來到了台北,他面無表情,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本身的個性就是嚴肅的關係,只有遞上烹飪執照給老闆審查時,才稍微挑了一下眉。

他開出的食譜也沒什麼毛病,都是大多數人可以想像與接受的那種,老闆已經把大錢砸在這個人身上,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弄什麼遠洋來的黑鮪魚、動來動去的章魚什麼的,反正大家都愛看師傅現場握捏壽司的魔幻瞬間,在那個被催化眠的過程裡,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質疑的。

多數的客人真的有如老闆所預想的反應,循著傳奇名店的名聲前來拜訪,坐在料理檯前聽著秋田桑伴著日語,在反手瞬間將粉色、紅色略帶腥味的生魚片擺放在自己眼前,客人就會像被按下開關似的發出「哇!」的驚呼聲,接著把壽司放進醬油和芥末的稀糊中,大喊好吃!

秋田桑對客人的稱讚通常只是點個頭,大家以為日本壽司師傅就該有這般職人的氣勢。

沒有人知道,他是逃過來的。
秋田桑是因為嗜賭如命輸掉全部的家產,妻子帶著小孩離開他從此不再相見,討債的人痛扁他不知道幾頓了,只差沒有切掉他賴以為生的手指頭和舌頭而已。

秋田桑再怎麼樣也不能失去他的舌頭和手指,這是師傅曾經稱讚的地方,尤其在大家嚐不出最最最細緻的香氣時,他嚐出來了;在眾多師兄弟中,他擁有最靈活的手指將最大或最小的魚解體完成,他是師傅的驕傲,秋田桑也以出身自百年壽司店為傲,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他迷上賭博之前,在他層層犯錯之前,在他被師傅趕出店門口之前,在他跌坐在冰冷的店門口前回頭望著氣到發抖的師傅和背後冷笑們的師兄弟之前。

接下來就是之後的故事了。

秋田桑看著空洞的房子整理行李之後,請求朋友幫忙找管道離開日本之後,躲在只有一個狹小窗戶的房間長達一個多月之後,帶著新的身份來到一句中文都不會說的台灣之後,對著面前的老闆遞出假造的休業證書之後,站在他熟悉的料理檯前使喚那些也不算料理新手的助理們之後,看著眼前的客人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胡亂吃食之後,他盯著助理打掃廚房看著老闆喜滋滋算著鈔票之後。

他拿著黑色有點舊的收音機慢慢的晃到門口,下午三點左右照例的休息空檔,他岔開腿蹲了下來,點了一支煙叼在嘴純邊,慢慢轉著收音機,偶爾轉到沙沙作響的日本電台就停止手指動作安靜聆聽,收音機裡傳來斷斷續續不清晰的女聲在播報新聞,他動也不動的專住聆聽,就這樣持續到香煙幾乎要燙到他扁薄的嘴唇,他才站起來,踢了踢腿,轉身進到餐廳裡準備晚餐的食材。

到底,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自己的人生會走到連句話也不能好好說的狀態呢?即使每個月將賺來的薪水寄到妻子的娘家也沒有任何的回音,沒有一個他愛的人能再次聽他說話。

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把這個疑問,再次快速翻準揉入一道道料理,不知情的人吃下這個為什麼,由身體深處也長出這個疑問,卻誤以為是對食物的美味疑問,於是輕易的呼出:「怎麼會那麼好吃呀!到底是為什麼呀?」

這是一道秘密配方吧!
到底,是什麼呢?食客始終想不透而成為了常客。

【One day】寫於近於末日最後一秒。



聽說,聽大家說電視說朋友說同事說球友說路說人,今天是世界末日。

不張口回應也充耳不聞,直到我的髮型師在手指插在我充滿泡末的頭髮裡時,靠近我的耳朵問:嘿~聽說今個是世界末日呢?妳怎麼看呢?

我瞇著眼睛很認真的思考,他把我的頭輕輕捧著,彷彿是個失去行動能力需要被照顧的患者。
「沒什麼好失去的,甚至我覺得是平常的一天而已」我好像思考半世紀般長的時間才隨口胡謅好像很有哲學的對話。

髮型師說:我等下要去喝個爛醉,那是我覺得最安全的一件事,在這之前我會打通電話跟我爸媽說話,應該,就這樣而已。

我看著鏡子中的他,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事實上,我們對這個假若是真實的事件無能為力,只能稍稍提醒自己把握時光去完成人生清單,或是荒唐體驗直到最衷一刻。

這世界上,只有少數時刻是讓人引頸期盼的,而這日,在歷史的洪流裡如同驚蟄。

多數人總是瞧見其它人們少數會瞧見的,不是你真的擁有其它人所沒有的能力與條件,那僅僅只是你願意瞧見,並洞悉大眾所未能查覺的光景,當大眾遺失了些許的光景,你透過查覺並開始了擁有,那是上天所要給你的禮物。

群聚讓我們感到心安,不著邊際的笑鬧彷彿在小孩遊樂間般放縱,我們也像小孩般任性恣意的無意的不小心排擠沒有好好照著遊戲規則的人。

我們存在於世漸漸學會各種能力謀生,並因為日複一日的練習,我們漸漸將之稱為專業,我不是你的同事,而是陪你歡笑哭泣隨時挺你到底的朋友,我欣羨你的專業,我也相信你也透過專業正在發光發熱,我時不時想像著。
現在,我的朋友,你就在我身邊。透過彼此分享、學習,我也許可以窺見不同領域的神奇美好。

在世界末日時,你/妳交換慶賀禮物,分享生命風景,你/妳成為身體的一部份。

2013年1月23日 星期三

【soliloquy】你有多喜歡你所說的喜歡呢?


你有多喜歡你所說的喜歡呢?
你有像你喜歡那人一樣,會竭盡所能的知道它的喜好、個性、出沒地點,
並來個巧遇,並來個投其所好相見歡呢?即使你一點都不如同你喜歡的那個人所猜想的你。

你說你喜歡旅行,
那你收集多少想去的景點呢?
有沒有一點一滴規劃行程、是否開始存進每一分旅行所需的旅費呢?

你說你喜歡設計:
那你能說出口多少位經典大師的作品呢?
能不能說出那些經典出現的輝煌年代呢?能否分辨出細小微妙之處呢?

你說你喜歡寫作,
那你是受哪位作家的影響呢?所知道的作家偉大之處在哪呢?
有否苦心筆耕每一個字呢?

你說你喜歡畫畫,
那你的筆端是否終日溼潤,筆觸是否如心隨想的流暢自在呢?
你在哪張紙上留下些隨興創作的圖樣呢?

如果你都沒有,那你還不夠喜歡吧!
就像你所欣賞並在遠處暗戀的人那樣,它永遠也不可能真正認識你,
終究在你說聲「嗨」的同時,與你擦身而過。

2013年1月17日 星期四

【one day】阿蘇貓,跳樓。


貓兒阿蘇,全名:蘇格拉底,是正著迷於歷史文學的男友為她取的名字,緣自於她如大理石般的灰白毛色,偶爾有如哲學家在思考的神情,男友一點也不管這個名字是否太過於男性化,或是,她沉靜的表情只是想睡覺和吃東西,總兒言之,蘇格拉底這名字就落在這隻柔弱、膽小的一歲母貓身上,且因為過於饒舌,所以簡稱為:阿蘇。

阿蘇雖擁有特殊的毛色,但是就如多數一歲左右的小貓一樣,怕生膽小只知道餓這件大事,輕喚她的名,若她願意擺尾前來讓你撫摸,會讓貓主人─我,感到無比歡欣與安慰,並推翻大家所稱的貓奴一詞,滿懷狀志的想著:啊~我可是個媽媽呀!這樣的心情。

這世界上,總會發生件讓你心跳漏跳半拍的事件,當你安心、覺得一切皆好之際,尤其可能發生在尋常一般的午后,在你正在上廁所、在你盯著電視發呆的時候。

在我盯著電視專心跟著劇情起伏,陽台發出「砰」的一聲,不會吧!!那麼膽小的阿蘇在陽台散步後,心生世界如此大、自身是如此渺小的感慨後縱身從五樓一躍而下嗎?還是這貓小孩以為跟鳥一樣長著翅膀,想飛出去最發現這一切都是想像嗎?
反正就是那樣發生了!
我拔腿奔往陽台,倚著欄杆看見阿蘇無助的出現在隔壁的屋頂上,情急的我,打算越過欄杆,攀著直立式樓梯下去就她,在抬起腿的那刻,突然腦袋清醒的的發現,我身在五樓,若沒有攀好就會直接掉到隔壁棟三樓屋頂,再依著斜斜的屋頂落到一樓。

喔不~阿蘇才一歲大呀!要是我離開了,她怎麼辦!?阿蘇在屋頂抬頭看著我,當我喚她一聲,她即怯怯的回應我一聲,這就是聲聲喚嗎?

我想起房東門口放著一綑繩子,於是飛奔到樓下拿取繩子,接著把繩子綁在阿蘇得提籠把手一端,在提籠裡頭撒了一把貓飼料和零食,然後緩緩的透過繩子,將這個溫馨的手作電梯至放在阿蘇身旁。

這個傻傻的貓小孩盯著貓提籠,然後持續抬頭看著我,我的心臟持續快速跳著。

終於,她餓了!她詢著飼料的味道進入貓提籠裡,等到她後腳都踏入提籠裡時,我一把將提籠拉起,這瘦弱的小傢火沒想到還挺有重量的,我使力的將提籠拉起直到整個落入我懷中時,我才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個貓小孩還在啃著飼料,好整以暇的舔起毛來。
幫她擦擦身體,我也洗了洗手,她安穩的打起了盹,我繼續觀看未完的連續劇,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2013年1月8日 星期二

【Short Story】鄒奶奶



平穩無波的生活線條中,用整齊一致甚至空無一物來維持澄明,即便是過去的記憶包袱也早已清除丟棄的不見蹤影。

多數時候,鄒奶奶會在清晨買完菜之後,安靜的散步回家,趁著家人還在睡夢之際,煮起固定的菜色當早餐,鄒奶奶是四川人,餐餐必少不了辣,敲敲孫子的門用四川口音喚起吃食,不管當日是否是假日,對鄒奶奶來說,那個時間裡應該做的事就該完成。

家人們相繼出門工作上學,鄒奶奶靜靜的坐在一塵不染的客廳沙發上,聽著老式的時鐘擺動撩撥著時秒,滴答的聲音將她包圍,空氣中充滿時空的氣味,她爬梳了銀灰色的短髮,用細瘦的手紙翻開聖經,輕輕唸著禱詞,接著雙手緊握,閉上雙眼無聲的說話,彷彿她所親信的上帝在她面前仔細聆聽祈願。

鄒奶奶很害羞很獨立,總是一個人完成許多事,碰到人多不知怎麼反應時,就躲進房裡聽著門外的喧鬧,她少數露出笑臉時,是孫子幫她提菜籃,說玩笑話兒的時候,孫子的朋友也都會開朗的跟她打招呼、說笑話,她用微笑來回應大家,用大家聽的習慣的不能再習慣的話語叮嚀這群小孩兒們,大家看見的鄒奶奶就是這樣的奶奶。

她的孫子老是擔心她的身體,因為鄒奶奶有膝關節風溼的問題,耳朵也有重聽的老毛病,唉唉唉的讓人好不生心疼。

這天鄒奶奶照例由孫子接送到醫院看診,她不喜歡醫院的氣味,但也不好說什麼,所以總是皺著眉頭忍耐著,好不容易看完診,在回程的車上,鄒奶奶拿出皮夾撫著。

「你看,這是我年輕的時候」她拿著泛黃的黑白照片給坐在她身旁的我看,照片裡綁著兩條麻花辨的女孩清秀動人,我驚奇的喊著:好漂亮呀! 接著,鄒奶奶又拿出另一張照片,是個男孩穿著軍裝筆挺的模樣,「他是我愛人」鄒奶奶撫著照片眼睛沒有離開照片。

鄒爺爺在好早前就過世了,從此也沒再從鄒奶奶嘴裡聽到這名字。

那時,國民政府到處抓人當兵呀!鄒爺爺也被抓去了,我好傷心,每天都哭呦,但是有天鄒爺爺又突然出現了,叫我趕快收拾要帶我逃走,我快快的收拾告別爸媽,並答應他們等沒事了就回來,鄒奶奶又皺起了眉頭輕輕說著並嘆了氣。

我沒時間哭,鄒爺爺抓著我的手,一路趕,我們搭上擠滿人的船,坐了好久好久暈了好多次船才到台灣,我們沒地方落腳,一大群人窩在台灣的國小就這樣暫時住著,後來,被分配到眷村才慢慢安定下來,附近的台灣人有些對我們很好,常常送東西給我們,有一些就不太好,會罵我:「外省婆」,但是我也不甘示弱罵:「操你奶奶的」!

鄒奶奶用四川口音邊笑邊吐了吐舌,我彷彿看見那個綁著兩條麻花辨的女孩氣沖沖的樣子。

「你知道我幾歲嗎?我九十多歲了呦!」鄒奶奶邊比出九支手指頭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大家也都笑了起來。

歷史太沉,回憶總是輕盈,
那個清秀的麻花辨女孩,那個軍裝筆挺帥氣男孩,緊緊相依依偎藏在夾層的泛黃照片,躲在那個舊到龜裂的黑色皮夾,伴著鄒奶奶,永遠。

【Short Story】被外星人綁架的男孩。


有個男人,是在生日聚會上第一次見到面,那時我已經醉的覺得全世界無以倫比的美好,他是朋友帶來的朋友,我們是陌生人,他第一句話是祝福我生日快樂,然後我就沒有任何關於那晚的記憶印象,直到隔日醒來從朋友口中得知,我在他祝福的話尚未說完,就用親吻堵住他的言語。

那時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談戀愛了

沒隔幾日,就收到他傳來的簡訊問候,並約好了下次的約會,他有好看的眼睛,還有笑起來帶點邪氣的嘴唇,極為白皙的皮膚滲著血管的灰藍,他喜歡談論太空宇宙星球、外星人綁架過他,他是個極有正義感、願意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與人理論、打鬥的男孩。

他站在路口雙手插著口袋微笑的在對街看著我時,我覺得,他好孤單。

他說夢想成為電影導演,讓大家看見他寫的故事,所以他總是在寫文章,他在大家沉睡時,吞吐著文字,白日在夢中找尋靈感,黑暗即是他的白日亦是工作日,所以他總是慘白著;我們變成好朋友,常常在他家裡喝著啤酒說著故事,好像醒著也好像夢著,我夢到我們擁抱親吻,隔夜清醒,他依舊在他夢裡找尋靈感,我悄聲關上門轉身離去。

我們沒有說清楚當晚是什麼樣的夢境,彼此都找事兒忙錄去了,從此我們不再見面。
過了一陣子,我困在擁擠的捷運車廂裡,看見廣告看板新的電影宣傳影片刊出他的名字,導演編劇是那麼他,只不過這部電影被評為荒謬並匆匆下片了。

我想,他應該又被外星人綁架走了,一定是這樣的,所以我記不起他的名字!